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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感恩淅川,大美淅川——淅川移民史上惨绝人寰的隐秘往事!

    信息发布者:曹中才
    2017-11-25 12:10:49   转载

    1958年,大跃进时期的淅川县,人们盼望能吃个肚子圆,22343人带着美好的愿望从秀丽的丹江走出去,奔赴茫茫的青藏高原落户安家。可是,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呢?乡土作家、柴湖移民史记录者全淅林供稿豫记本期#老家河南#,揭开了那段移民血泪史。

    全淅林 |文

    居住在豫西南丹江岸边的人们,千百年来,依河而生,依山而长,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。他们喝惯了清凉甘甜的丹江水,住惯了冬暖夏凉的土墙屋,走惯了蜿蜒崎岖的泥巴路,种惯了一马平川的河沙地……勤劳朴实的当家人除了划算着给长大的儿子讨个好媳妇,给眉清目秀的姑娘找个好婆家,别的啥心都好象没有要操的了。

    然而,1956年初冬,当一群干部模样的外地人扛着“三角架”,拉着皮尺,在丹江岸边跑上跑下的时候,丹江人瞪大了眼晴:

    “这是干啥子的?”

    有人猜测,这里可能要修条大公路,北达淅川县城,南抵均县老河口。有人则说,这里要修造飞机场,理由是1930年国民党就在十二里河村东动土,要修个机场。可是后来得到的消息却是:湖北要在均县的丹江口修建拦江大坝,河南淅川丹江下游的地方将被大水全部淹没!

    这一消息犹如一声劈雷在丹江上空炸响,丹江人变成惊弓之鸟,下地干活,走亲访友,上街赶集,一时间修建丹江大坝的事成为热点话题,有的人甚至神经出了问题,到了见树不说撞三脚的地步。

    大队干部进县城开了两天会,回来后就站在村庄后边的高坡上,举起用铁皮卷作的“高音喇叭”,挺起肚子喊道:

    “全村人都听着,马上就要修建丹江水库了,从今天起,无论哪家都不要再盖房造屋了,青壮年劳力要做好上大坝工地的准备……”

    秘而不宣,传言已久修水库的事,终于有了正式公开的官方消息。尽管此事已算不上什么新闻,但人们仍然感到消息突然,有些茫然。

    “这里住不长久了!”心存疑虑的人们得出了忧心的结论。

    1958年8月,随着一声令下,淅川库区2.8万名男女民工带着行李,推车挑担,去了丹江口。他们去后,捎回来的“家书”,是一声声响彻丹江的爆破声……

    1959年,位于丹江中下游,距丹江口近百公里,始建于明城化7年的淅川县古城墙开始拆除,那座“半截插在天里头”的魁星楼轰然倒塌,所有的机关团体、商店、医院、学校……还有古城街道上长方形的一块块大大小小的铺路石,只要是能搬走的,都随着淅川县委县政府的牌子一道搬移到远离丹江,一个叫“上集”的小镇上去了。

    大坝在建,县城在迁!库区人必迁毋疑。

    可是,库区人,往哪儿去呢?

    据长江水利委员会的调查统计显示,丹江口一期工程将搬迁38万人,其中,淅川丹江库区内将有20万人需要动迁。迁往何处?作为直接管辖淅川县的南阳专署的领导们心里连一点底也没有。因为当时上级对如何安置移民没有实施方案,更没有具体措施,只是要求地方“想办法找出路”。

    20万人的去向问题不是个小事情,淅川县、南阳专署深为此感到头疼。

    正逢此时,中央北戴河会议作出决定:动员人口密集的平原地区青年到边疆去支援边疆建设。南阳地委专署的领导人听到这一消息,眼晴马上一亮:把任务分一部分给淅川,既可完成支边任务,又可解决部分移民的安置问题,搞个“移民支边”,一举双得不是很好吗?

    “这是一步好棋!”郑州、北京迅速作出了反应。

    就这样,1959年1月,南阳专署召开支边工作会议,就把本无支边任务的山县淅川列为支边县,分配任务8000人,为全区之首。淅川县就根据地委专署意见,专门成立了移民委员会,将8000人的任务分解到库区各社队。与此同时,还培养出近百人的先进典型,到各社队巡回演讲,作鼓动宣传,引导报名。

    几天过后,数据统计出来了,报名申请支边的人员共计34893人。

    这是一个出人意料的数字!

    这是一个令人欣喜的数字!

    通过这个数字,可以看到库区人对共产党领导的信赖,通过这个数字,可以看到库区人对支援祖国边疆建设的热情和信心。

    但是,实话实说,产生这一数字的原因除了上述两点之外,也另有一定的历史背境。

    其一,部分人看到搬迁是件早与晚的事,人挪活,树挪死,晚走不如早走好,所以,有的就请求先搬早迁。

    其二,政策优惠。支边青年每人发军衣一套,军被一床,虽然没有军人领章帽徽,但要走的路是“军事化道路”,一切行动是“军事化行动”,迁移时胸前佩戴大红花,有专门的运载车辆负责接送,一种难得的吸引力使他们心血沸腾,挥笔请战,在申请表上鉴下了他们的大名。

    其三,迫于活命。1958年淅川县的大跃进是“一日千里”。为了实现“小麦元帅县”的目标,把每亩180斤的小麦产量虚报为507斤,“人有多大胆,地有多高产”,害得老百姓丢魂丧命,三餐没吃。有一首民谣形象地唱到:“提起吃食堂,眼泪流多长。锅里没米下,顿顿喝稀汤。要想照个合影相,全家扒到锅台上。”人们盼望能吃个肚子圆,想到边疆去闯一条生路,谋一条活命,也就有了积极性。

    缘于上述原因,在1959年至1960年间的半年多时间内,库区先后两批共22343人带着美好的愿望从秀丽的丹江走出去,奔赴茫茫的青藏高原落户安家。

    他们被安置在海拔3000多米高的荒芜高原上,自然条件十分恶劣,生产上是刀耕火种,生活上得不到温饱,当地的管理方法简单粗野,要求每人一天开挖7分荒地,完不成任务轻则不给饭吃,重则绳捆吊打,移民王玉女因病未完成垦荒任务,被人用铁锹活活打死。在短短的一年之内,数千名移民患病或非正常死亡,死亡人数占移民总数的30%。有资料显示:

    武洲村移民197人,命染黄泉的有64人。

    党子口村移民76人,抛尸高原有36人。

    ……

    原以为只要勤奋就能燕泥新巢,重建一个崭新家园的人们,此时猛然醒悟,魂飞梦断。

    “这里不能再呆了!”幸存者们遥遥东望。

    他们要回“家”,尽管那个“家”已没了他们的房子,没有他们的户口,他们说,死也要死到老家的门口。

    他们要返迁,尽管路途遥远,有千难万阻。

    可是,有的人还未来得及上路,便一命呜呼;有的人还未“逃”到西安,就气绝命断。

    有一位叫杜林黑的的青年,妻子死于兰州,儿子在西安火车站丢失,归来时成为孤寡一人。

    据淅川县委给党中央的报告文件记载,从青海侥幸逃生返乡的人员,不是干瘦,便是浮肿,除了一身疾病,可以说是一无所有。在返回的万名移民中,缺衣少裤者有6000多人,许多人将被单改作为衣裤穿。无生产工具,无锅做饭的甚为普遍。

    愿望啊,是美好的。其结果呢?是悲惨的。

    远迁青海,无疑是一次失败的搬迁,是一次令丹江哭泣的搬迁。在没有解救办法的情况下,淅川县委一份长达数千字的紧急请示报告,万分火急地从丹江口库区发出,飞向南阳,飞向郑州,飞向首都北京……

    中南海得知淅川支边移民的情况后,当即立断,派出一个调查组赶赴青海实地调查,并速急传出指令:淅川支边移民撤回原籍。时下是1961年。

    边疆移民陆续从青海返迁回故居,可是丹江口大坝却开始围堰壅水。从湖北传来的消息说,库区内124米高程以下的群众必须全部迁出。刚刚从青海死里逃生回来的人们,前脚尚未站稳,后脚又要走,等待着他们的是再次搬迁,再次离别故园。

    大概是许多人有过一次远迁青海的苦难经历,所以这次搬迁,他们显得极其从容,甚或说是消极。有的人,宁愿搭个草棚住下来,也不愿离开故土半步。但是,使他们感到惊慌失措的是,昨天还是一片葱绿的庄稼田,一夜间竟成为一片汪洋!人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,怀疑是一场梦,但眼看着河水漫漫涨起,不见了土地,不见了庄稼,水进了村庄,泡倒了鸡笼,淹没了猪圈,岂又怎能怀疑这不是真的?

    “水漫金山寺!”这就是后来受到周恩来总理严厉批评的“水赶人走”的不适当作法。

    “人逼”,“水赶”,除了再迁,又有什么办法呢?

    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。由于移民支边,身上的血污尚未洗净,心里的伤口还没抚平,所以这次搬迁,政府采取了较为灵活的方式,允许移民在本省、本县、本地范围内选择自己愿意去的地方,自由选点,投亲靠友,少数社队移民亦可作统一规划安置。

    这一政策深得人心,移民很快得到了安置。但这批迁出的26000多人,因处于三年自然灾害时期,生活困难较大,国家所补助的费用没来得及搞生产建设就被移民用来饱肚子吃掉了,大多数移民虽然搬迁了,但没有修建房屋,处于动荡不安状态。恰逢这时,丹江大坝因质量问题被迫叫停,移民们认为大坝不再建了,便携家带口又纷纷回迁到昔日的土地上,有的搭个草棚住下来,有的干脆找亲友帮扶,重又盖起了房子……

    然而,这不过是命运之神的又一次游戏。1964年底,丹江口大坝工地在停建冷静了两年以后,再次响起了隆隆的炮声,800里丹江涛声大作,一颗颗还未有平静下来的心,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里来了。

    家在何方,哪里才是栖身之地?移民们翘首以待。

    作家简介:全淅林,150年生于河南淅川,知名乡土作家,柴湖移民史记录者,著有《移民大柴湖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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